晏书禾冲进来一把将我推开,“江梦瑶!你做什么!”
我跌坐在地上,瓷片划破我的脚踝,我却感觉不到疼,只怔怔地望着晏书禾。
他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恶毒的妒妇。
“晏侍郎好福气啊!”八皇子倚在门边,戏谑地看着这场闹剧,“两位美人争风吃醋,真是羡煞旁人。”
晏书禾脸色难看,俯身抱起苏雪莹,“我带你去上药。”
苏雪莹伏在他肩头抽泣,“少爷,您别怪少夫人,她只是心里不痛快。”
丫鬟扶着我回到冷清的小院。
自从晏书禾把苏雪莹接进府里,我就搬到了这个偏僻的角落。
丫鬟红着眼眶要为我包扎伤口,我轻轻抽回了脚,“不必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就让这伤口疼着吧,疼得久了……”
我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心自然就死了。”
烛光下,往事一幕幕浮现。
我想起五年前嫁进晏家时,晏书禾牵着我的手,
“阿瑶,这辈子我定不负你。”
可那天他在酒楼被人下药,和卖豆腐的苏雪莹有了肌肤之亲。
他跪在我面前发誓,“阿瑶,我是被设计的!已经把她送到江南,绝不会再出现!”
我信了他。
可谁能想到,不过半年光景,苏雪莹就找上了晏书禾,说在南方受人欺负。
后来晏书禾去治水遇险,苏雪莹为救他十指尽断。那时她已怀胎三月。
当时,晏书禾拉着我的手,“阿瑶,她救了我的命,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我看着这个曾经说要护我一生的男人,心如刀割。
“晏书禾,要么和离。”
“要么把她送走。”
“我不和离!”他赤红着眼抓住我,“但我得对她负责。”
于是我躲进深山,直到公婆逼我回来,给那个女人的孩子庆贺满月。
烛火摇曳,映着我满脸泪痕。
屋外,有人影晃过。
我正要开门,却听见晏书禾的声音传来,
“阿瑶,今日你过分了,你不该那样对雪莹。”
我的手僵在门闩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她心性单纯,无依无靠,根本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。就算抬了她做妾,也只是给她个名份而已……”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
“和离吧。”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。
“我不同意!”他拍打着门板,震得烛火摇晃,“你为何就是容不下她!”
我缓缓松开握在门闩上的手,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,
“就当……我是个妒妇吧。”
这时,苏雪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,“晏少爷,两个孩子突然吐个不停,奶水也吃不进,您快看看吧!”
脚步声匆匆远去。
我这才推开门,一盆火红的杜鹃孤零零地放在门口。
我蹲下身,指尖轻触花瓣。
晏书禾,成亲五年,你竟已记不得,我素来最厌这艳丽刺目的颜色。
喜欢大红的,是苏雪莹。
我在房中枯坐了一整夜。
我知道,若是不和离,我永远都是晏家的少夫人,可晏书禾的心却再也不会回到我身上。